Slayers-遺落的魔王 I－熊的一隻窩、一隻熊的窩

我看著眼前的紫髮男子，他除了一直維持著這溫和的微笑外，似乎已經沒有任何的情緒。
他說我是他的任務，他必須把我安全的送到群狼之島，根據傳聞，群狼之島是獸王的領地，魔族的根據地之一！
為何我得到那裡去？
我問了他原因，他只是回我一句：「這是秘密。」

第一章節　任務

我看著眼前的紫髮男子，他除了一直維持著這溫和的微笑外，似乎已經沒有任何的情緒。
他說我是他的任務，他必須把我安全的送到群狼之島，根據傳聞，群狼之島是獸王的領地，魔族的根據地之一！
為何我得到那裡去？
我問了他原因，他只是回我一句：「這是秘密。」
問了好幾次，每次都是這個答案。
我猜他一定是魔族，據說高等的魔族都會化成人形在這個世界遊盪。
「你為何不直接空間跳躍之類的，這樣子比較快？」
「難得可以閒晃。」
話題就此結束，之後我們沒有再多做交談。
直到到了下個城鎮，那是萊爾提庫王國的重鎮之一──芙洛爾城。
這座城以花卉而聞名，城門用了許多紫色的小花來裝飾，在大街上也可以看到到處充滿著花店。
每個女人都會在頭髮上別上一朵花，而男人手中都有一枝鮮紅色的玫瑰花。
「你們運氣真好！這一週是一年一度的情人週，如果你們要一起住宿、吃飯都可以半價喔！」
城門的守衛如此對我們說著。
他難道沒看出來我們根本不是所謂的情侶嗎？
「我們先去繞繞看有沒有旅館吧？」
「喔。」
我們大約繞了一下城鎮，手上也多了不少花。
他收了七、八朵，我只收到了兩朵──第一朵來自一個女孩手中、另一朵來自剛離婚的失意男子。
我心裡有點不平衡，好歹我也長得不賴。
過了一個街口後，他不以為意的把花丟到垃圾桶去。
「喂！你怎麼把這些都丟了？好歹這也是心意耶。」
「這對我沒用。」他說。
這個人也太無情了吧？
難道一定要有用處才可以讓他緊握在手中嗎？
......所以我也算是『有用處』才會在他身邊吧？
......胸口好悶。

我們在一間牆壁龜裂的三層建築物前停下。
我期望不是我想的那樣──今晚要住在這裡。
可惜......他走了進去，對著櫃檯講了一些話，然後一個綁著麻花辮的女孩拎著油燈帶領我們上去。
木製樓梯在我踩上去時出現了奇異的咿呀聲，代表老舊又年久的聲響。
我害怕今晚我睡到一半，這裡就會突然崩塌！
「這裡就是了，先生。」
女孩把油燈遞給了他便下樓去。
「喂......我的房間......呢？」
女孩沒有理會我的叫喚就已經迅速的到樓下去了。
我只好轉向他，詢問著他我該休憩的地方。
「你跟我睡同一間。」
「什、什麼？！」
「預防你有危險。」
什、什麼嘛......原來是這個原因。
不過，這也顯示他對我沒意思？
──等等，這對我來說不是重點才對！！
我會有什麼危險？

我們進去房間，裡頭除了有著令我意外的落地窗、一張小到不行的圓桌與木椅外，我還看見一張雙人床──那是用瑰麗的粉紅色鋪成的，我不喜歡，也可以說是相當厭惡。
「唉呀，也許是情人週才會佈置成這種色調呀......真傷腦筋呢。」
我大概是臉色好不到哪裡去，他才會安慰我吧？
──即使不是也得當做如此，這樣子才會心理平衡些。
「那你要休息了嗎？」
「我‧要‧先‧洗‧澡！」
「噢噢，我忘記了，人類可真麻煩......」
我從布包裡面拿出了幾件衣服，但是我覺得沒有一件是適合睡覺時候穿的。
「拿去。」
我從他手中接過來一件摺疊好的布，那是這間旅館所提供的浴袍。
「噢......謝謝。」
我接過手後便快速的往浴室奔去。

溫熱的水打在我的皮膚上。
我感到非常的愉悅，洗澡是一件可以讓我放鬆的事情。
不過現在必須好好的思考一番，現在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。
我跟一個我連名字都問不到的男子走了兩天，到達了這個奇怪的城鎮，目前是在這個有點破破的旅館中過夜。
我什麼都不知道，還會發生危險......
真希望下次我再問問題，那個男子可以改一下他的台詞，不要再說『這是秘密』了。
「你洗好了嗎？」
他的聲音很近，彷彿就在門邊。
「我、我快好了.....你、你不要待在門口啦！」
「噢。」他好像離開了。
我把頭髮盤好，看了鏡中的自己，一點都不完美的身體。
眼睛闔上，我選擇繼續忽視，如同這十八年來那樣子做──把身體包的死緊。
打開門，我發現冷空氣穿越過了那浴袍，冷寒讓我身體顫抖。
「你還好吧？」
「我......」
我冷到無法說出完整的話。
他好像苦惱了一下，在原地踱步，最後似乎想到了什麼，身體整個壓過來。
「喂──」我想吼叫，不過我知道我沒有力氣可以吼。
「乖。」他好像在哄小孩一樣：「你怕冷？」
「度...欸...」
完了，我開始口齒不清。
「需要我抱你上床睡覺嗎？」
「耶？！！！」
我使勁的推開他，不過似乎無效。
我想我的臉紅了！
「怎麼了？」
他的臉湊了過來，離我很近很近。
我聲音發不出來，力氣也早就抽離身體，我不知道我現在該怎麼辦──
腦海是一片混亂！！
「噢......」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，嘴又上揚了幾度：「你‧害‧羞？」
廢話？！少女的身軀是你可以碰的呀？！──我真想這樣子破口大罵。
「好了，別妄動，我要抱你上床了。」
他很溫柔的抱我起來，用那種小女生都會夢寐以求的公主式抱法。
我根本連動都不敢動！他抓我抓的很緊，把我當作易碎物般的......
「欸。」我在他抱我上床、棉被蓋緊之後提出疑問：「你到底找我做什麼？」
他思考了一下，很慎重的說：「保護你的安全，大概是這樣子吧。」
什麼叫做『大概就是這樣子吧』？
「我有危險.....？」不會吧，我只是個很平凡的人耶！頂多只是偶爾在森林砍砍那些想要侵犯村莊的妖魔！
「或許有、或許沒有。」
真、真是想打他......這個答案有跟沒有都一樣嘛！
「好了，你快睡覺。」他又是那種對著小孩子的口吻：「明天才有體力繼續趕路呢。」
「你唱歌給我聽，我才考慮睡覺！」
我也不知道我打哪來的勇氣，用平常高三度的分貝對他這麼要求著。
他有愣住。
看來是沒人要求過他這種事情。
「這個嘛......」他抓頭，我看著他。
室內沉默了很久，其實我是個乖寶寶，老人家都有說過『早睡早起身體好』，所以我對自己的體力一向都很有信心。
不過體力好不是重點，重點是我其實很容易入睡，而這個沉默都讓我快闔上眼睛了！
我希望他出點聲音。
「真的要唱？」他看起來非常的苦惱。
我使勁的點頭。
「咳咳......我要開始了......」
他哼出了一段旋律，很奇妙的聲音，不是說那種很優美到月亮都會為他而沉醉的這種地步，而是那種像是在腦海中震盪的歌聲，抓住了我的心，也讓我的睡意逐漸消失殆盡。
他的聲音有那種蠱惑人的魔力，讓我的耳朵豎起，不想錯失任何一個音符。

──時間過的好漫長。

他停止下來，然後俯身看著我。
「你還是沒睡著呀。」
我不敢說是因為他唱歌，所以我才更睡不著......
「很好聽，你可以去當歌手了。」
「謝謝......老實說，我自己也沒想到我會唱歌。」
「耶？你難道從未唱過？」
「......唔，似乎沒有過，對我來說那算是一個稀有的行為吧？」
「魔族真是怪。」
「人類也很怪，為何要唱歌呢？」
「......」我無法做任何回答......對呀，人類為何要唱歌呢，真是百思不得其解。
「好了，那你要睡嗎？」他更貼近我的左臉，我感受到他的味道：「還是你要我抱著你睡覺？」
「不、不用了！！！！！」
我一古腦兒的窩進被毯裡，身體僵硬，神經很敏感的試著去察覺他是否有進被窩裡。
我想已經過了很久，大概有好幾分鐘，並沒有任何的動靜。
我只聽見了翻書的聲音。
偷偷的把被子往下撥，我朝左邊看去，他正坐在椅子上翻一本很厚重的書籍，灰藍色的精裝封皮，燙金的文字，讓我起了好奇心。
他的臉突然從書中抬起，我嚇得趕緊把頭縮回去。
這種沉靜真是有點尷尬，雖然聽得見外頭蟬鳴聲。
我眼睛閉上了，打算什麼都不去想。
可是......
我好想問他許多問題......
我好想告訴他其實他不用一直掛著笑容......
我好想跟他說，他很可愛......
我好想跟他說，他唱歌很棒，想天天聽到他唱歌......

等我張眼時候，刺眼的陽光讓我縮起。
「別賴床喔，這樣子不好呢。」
他的聲音在我耳邊，我跳了起來，驚愕的看著那傢伙跪坐在床上，貼近著我的身體。
「你、你什麼時候......」
「我等你醒來很久了呢。」
「啊......抱歉。」
「我把早餐先放在桌上了，如果你肚子餓了就可以先吃。」
我看向那個小小的圓桌，上頭放著堆疊起來的牛角麵包，還有半隻烤雞、一盤沙拉......天曉得在那堆後面還有什麼食物？！
「太多了吧！」
「是嗎？」他似乎不以為意：「我想你們都該吃這麼多的。」
「我們？」
「沒事，你要先吃還是先梳洗？」
他這樣子很像是貼身的助理，或者是男公關。
「我先去梳洗一下，你不先吃？」
「我不太餓......」
「騙人。」
「好吧，我是不吃物質世界的食物的，你懂嗎？」
我馬上就懂了，因為我剛剛想起──魔族都是吃生物的精神，例如恐懼、悲傷什麼的。
魔族可說是一種精神體，所以他們才會強大、令人恐懼。
──因為那是人類無法理解的境界。
我閃入了浴室後，不久就開門出來，我也穿好了我攜帶的其中一件衣服。
我看見他很優閒的在喝茶。
「你不是說你不餓？」
「喝茶不算填飽，何況我是真的飽了。」
他說『飽了』是指精神上飽足了嗎？
「噢，那......這些我該怎辦，全部掃光？」
圓桌上的那些食物真的是多到讓我反胃。
「唔，可以不用......不過你不用吃這麼多嗎？」
我搖頭，怪物才會吃這麼多吧？！
真是不懂魔族的判斷力與價值觀。
「你說的喔。」
我先塞了一個麵包，不過有人在面前看著自己吃東西，感覺很怪。
有點不想太粗魯的吃東西的這種感覺。
「你可以大口吃下去，不用顧慮我。」他笑瞇瞇的說。
我感受到了『所謂的真誠』，雖然魔族可能沒有這種玩意。
我照他話，大口大口的咀嚼食物。
當我吃飽的時候，食物才少掉約三分之一。
「吃飽了？」
「嗯嗯.....嗝！」我趕緊捂住嘴巴。
他只是照樣微笑著，沒有捧腹大笑或是悶著笑的這種多餘的動作。
──他不是不在意，就是對於『打嗝』這行為沒有概念。
「你怎了？」
「沒事。」我平靜了下來。
他揚起了高幾度的笑容說：「以後吃完飯要打飽嗝，記得要先捂住嘴巴喔！這才是淑女應有的行為。」
錯了！他其實是想愚弄我罷了！
我還未朝他發難，他率先站起來。
「好了，我們該走了。」
「噢，不留下來？」我記得昨天有幾個路人跟我們說今天有祭典。
「為何？」
「那個祭......沒事。」
反正據說要趕路，我看還是不要多做什麼理由留下來吧，更何況他對這種事情應該沒什麼興趣才對。
他走了出去，我拿起布包跟著他後面，順帶把房門關上。
今天外頭真的很熱鬧，我想是要準備舉辦慶典的緣故。
男男女女都夾雜著一種曖昧的氣氛，期待又害怕的一種矛盾情緒。
我們走了一小段路，他似乎有點意外這種氣氛。
他轉頭看了我一眼。
「幹麻？」
「唔......」他只是低吟了一聲後，頭就轉回去。
我們繼續往城門走，與大家逆向而行。
準備踏出城門的那一剎那前，他突然叫我在這裡等他。
我站在那裡，即使懷疑，但是也只能等待。
警衛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們兩個，直到他走遠了才拍我肩膀：「小姐，你是不是被拋棄啦？」
「嗄？不......並沒有，他只是叫我等一下。」
「『等一下』是很糟糕的呢！」警衛振振有詞的對我說著：「等待是最可怕的，常常會產生很多猜忌與不安......」
......
我想我知道為何他會說他很飽了。
這種日子，其實除了快樂高昂的情緒外，還會隱約夾雜著莫大的負面情感。
「喂，小姐你有沒有仔細聽我說？」
「啊啊！抱歉，我有在聽。」
「哈哈，不要敷衍我了，我知道你心思都飄到了剛剛那個男人身上啦！」他用力的打我幾下肩膀。
我陪著他笑，不過是苦笑。
「請你把手放開。」
我聽見熟悉的聲音。
「啊，抱、抱歉！！」警衛馬上抽開原本放在我肩上的手，看似很害怕的轉離視線，繼續當一個認真的看門人。
「你去做什麼了？」
「沒什麼......嗯，這送你。」
「耶？」
我看到他手中拿了一枝小花，紫色的花瓣在太陽下盈盈生輝，很符合他的感覺。
「不喜歡？」他的聲音帶點無措，是不是因為我一直沒有接過來呢？
我覺得他這樣子慌張很有趣。
「還好啦......你送我做什麼？」
「看你很想要的樣子。」
啊？
只是這個原因嗎？
「小姐，你好福氣啦！」警衛又突然插嘴了，然後馬上又轉頭回去。
我看了警衛一眼後，轉回去看著他。
「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。」我握住了花朵的綠莖，突然感受到植物的脆弱。
不知道他從哪裡找來的？
「那走吧。」
他率先從城門離開，我頓了一下後，跟著他的腳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