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的一隻窩、一隻熊的窩

第二章　接二連三冒出的麻煩代表們


這三天我們已經走過三個村莊，即使問遍了每個人，仍然是沒有發現高里的蹤跡，我不由得懷疑高里是不是被騙去賣掉了？
而且是連同那把價值連城的斬妖劍也一起被賣掉。
不過，壞事有這樁，好事也有一樁──最近都沒有怪人找上門來，想必是他們重擬策略，也許幾天後就會出現，但至少我們安穩了好幾天的旅程。
前方就是一座小形城鎮，在那裡可以採購一些食糧、以及打聽一點情報。
「好大的城牆呀......石頭做的？」蘇興奮的像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石製的牆壁，東摸西摸，引人側目。
「是~是......」我對於她這種幼稚的言行舉止在這幾天中已經見怪不怪了。
就當她是幼化版本的高里就好了。
「我們先進城去買些糧食......還有討論一下今後的路線。」
「好！」

這座城與距離它不遠處的另外一座城，皆由美麗的白色大理石砌造而成的！這兩座小城相當繁榮，而且兩座城各有特色──一座是白日人聲鼎沸；另一座是夜晚人潮洶湧──因此造就它們有日城與夜城這稱號。
我們坐在日城內一間餐館的二樓，我望著樓下的攤販，他們聲嘶力竭、努力叫賣，蘇則是一臉好奇的詢問我有關這座城，我大略訴說了一遍。
「.......對了，蘇妳最好不要亂跑。」
「耶？」蘇本來高昂的情緒突然被我潑了一身冷水，看來她的確有那種興致，打算偷溜到處去逛逛。
我趁她還未問我「為什麼」的時候先行開口解釋：「根據打聽到的消息說，最近這裡的情勢很緊張。」
「很緊張......」蘇偏頭想想：「要戰爭？」
「嗯，對。」難得她也有這麼靈光的時候。
蘇皺眉，看來戰爭在她印象中不是很好呢，不過......戰爭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災難與殺戮，只會帶來新的恐懼。

「沒錯，最近在郊外才引發了不小的戰鬥呢。」
我愕然，剛剛那句話是誰說的？
「據說還有一團士兵駐紮在這附近喔。」
而且這聲音......怎怎怎麼莫名的熟悉！？
「你是誰？」蘇的目光越過我，注視我的身後......
我緩緩轉頭，從那紫色、飄逸的髮絲，我就猜出來是哪位「閣下」來了......
「傑洛士？！」我跳起來指著他：「你來幹麻？！」
「我放假呀，莉娜小姐，好久不見。」傑洛士喝了一口茶，臉上仍然掛著那抹神秘的笑容。
「你放假......你放假幹麻來這裡！？」我抓住傑洛士的衣襟，一臉嫌惡的看著他。
「好過份呀，莉娜小姐，我不能來嗎？」傑洛士皺眉看似苦惱，但是感覺上他好像是來湊熱鬧的。
「不‧能。」我鏗鏘有力的把兩個字蹦出口，傑洛士抓抓頭，然後舉起指頭：「那其實我是太想念莉娜小姐了......噢！莉娜小姐妳不能每次見面都要打我呀！」傑洛士很明顯的額頭上長了個包(雖然我想傑洛士對於我的攻擊應該是毫無痛癢)，他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我。
「莉娜，妳怎麼亂打人呢？」換蘇發出不平之聲：「好歹對方也是來見妳......嗚！沒事，我什麼都沒說，我吃餅乾！」
好個見風轉舵，我只是稍微的看了蘇一眼，她就立即改變說詞與表情。
我沒這麼可怕吧？好歹我也是個人見人愛的美少女......不過算了，現在不應該計較這種小事情。
「說，你來幹麻的？」依照傑洛士現在的表情，我就像是惡婆婆在欺負小媳婦一樣！但只要一想到，每次傑洛士出現一定沒好事！該死，該不會魔族這時候還來給我搗亂，又有什麼陰謀要策劃了嗎？
「莉娜小姐，我很認真的說──」傑洛士站起來，臉逐漸向我靠近，「看似」很認真的對著我：「其實我最近要交個報告給獸王大人。」
「什、什麼......？」我無法習慣一個男子會對我如此貼近，腦袋有點轉不過來，嘴也跟著結巴了。
「就是.......」
「是.......？」

「莉娜小姐的成長觀察日記。」

啪──！！

「莉娜小姐？！」
蘇驚呼著起身跑去扶起傑洛士，蘇用「我做錯事情」的眼神看著我，但我還是無法施捨任何一絲絲的同情給那位經典魔族代表。
即使那位魔族代表被我揍的很慘。

畢竟，傑洛士一天到晚都只會騙人，不然就什麼都不說！每次出現就是帶來一件必須讓我花費心力去解決的大災難！害我日夜都想直搗魔窟，把愛惹麻煩的魔族給消滅殆盡！

「真是的，莉娜小姐你下手可真重。」
我不理會他，反而是蘇先開口：「那......傑、傑洛士先生吧？請問你到這裡是真的只寫觀察......呃，報告？」
這個傢伙還真信？！我瞪大眼睛看看可不可以讓蘇的腦袋運轉的快一點，不過我覺得百分之九十九是不可能的。
「噢，這個嘛......」依照這個情況一定又是那句──「這是秘密喔。」
果然！
蘇愣在那裡，然後轉過頭來面對我，點點頭：「這樣子好欠扁喔。」
看來那個百分之一奏效了？我笑著大力拍向傑洛士，傑洛士則是愁眉苦臉：「我變成顧人怨了嗎？」

「對了，莉娜小姐不介紹一下這位小姐嗎？」傑洛士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坐在我旁邊，還向服務生要求續杯──一杯茶，我想我看見那位服務生小姐的臉異常的臭。
「我是蘇，是莉娜撿回來的。」蘇很正經的自我介紹，傑洛士也看似正經的與她對談：「我是傑洛士，嗯~跟莉娜小姐有密不可分的關係。」我正要捶他的時候，傑洛士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：「是說，莉娜小姐，沒想到妳還有良心的撿了一個人呢！」
「什麼叫做『我還有良心』？！」我踹了傑洛士一腳，以發洩我連續的怒氣：「而且我們哪是『密不可分的關係』？！這會讓蘇誤會......」還未講完，我就已經看見蘇那「夢幻般」的眼神──我深刻的了解到......蘇已經完‧全‧的‧誤‧會‧了！
「蘇，這個傢伙是魔族，唯恐天下不亂的！」我指著傑洛士：「而且我跟他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！！聽懂沒？！」
蘇只是點頭，然後提出了問題：「魔族？」看來她並沒有完全相信我的說詞。
話說回來，蘇的表情似乎是對於這個名詞感到有些疑惑又有些理解，她凝視著傑洛士，久久不離。
傑洛士被盯得全身不自在，只好轉向我：「對了，高里先生呢？」
我挑眉聳肩：「別提了，他跟我在前些日子的時候失散了。」
「那，」傑洛士轉回去看著蘇：「真是可惜。」

夜晚來到，街道上的寧靜讓人無法想像白天時的熱鬧非凡，蘇睡著後，我來到了傑洛士的房間。(雖然我很懷疑為何傑洛士堅持他也要一間房休息，不過至少不是說要跟我們兩位少女同間房)
「傑洛士。」
「怎麼，莉娜小姐想要在深夜與我加深交流嗎？」笑瞇瞇的臉瞬間放大N倍。
「哈哈哈──別‧開‧玩‧笑！！」我用不會吵醒其他客人的音量與動作，順利的把傑洛士再次打倒在地上。
我發現傑洛士真的愈來愈油嘴滑舌，難道獸王都是在無聊的時候教她的獸神官這些東西嗎？
不過想這個也沒用！我今晚找他是有目的的，該認真的時候還是得認真。
「傑洛士，你對於蒼穹之王知道多少？」
「唷？」傑洛士很意外我會問這種異界的問題。
「老實說，我也不清楚。」傑洛士坐在床上，悠閒的看著我：「據說那個世界還在神魔間的戰爭中吧。」
「只有這樣？」
「不然其他的我想妳都知曉了呢！」
我沉默，我所知道的，就是這位異界魔王的名稱，還有他的誕生與力量與赤眼魔王相同......等，這些跟我們世界的魔王有共通點的資訊我都清楚。
反過來說，異世界的事情我們根本無從曉得，更別說是插手，我們也管不著。
也許異界默示錄可以給我解答，但是鑒於之前的事情，我現在根本不想再去龍之谷找那位米魯卡茲爾。
該放棄追查嗎？
──但蘇曾呼喊過的那四個字卻縈繞在我的心頭無法釋懷。
而且敵人也許還會出現攻擊她們，多一點了解就會多一層防範。
「我發現，蘇小姐似乎被下了奇怪的魔法呢。」傑洛士突然打斷我的思緒。
「哦？」我與蘇相處的這幾天才感覺到她身上那不尋常的魔法，魔族果然敏銳許多！
不過即使我察覺到了，也不知道那是什麼魔法，更何況解開它的方法。
「我想應該對蘇沒有什麼害處。」我說。
「嗯嗯......」
「不過我還是想解開，你有辦法嗎？」
「不行呢。」
「你解不開？」
「是說，莉娜小姐妳忘記『解咒』不是要找我們魔族想辦法的，而且，我想......」
傑洛士眼神銳利的瞧著我：「那是我們這個世界找不到的力量。」
「抱歉。」不過我是想過「找魔族解釋她身上的魔法」，恰巧傑洛士送上門來......
可是連傑洛士都這麼說的話，那麼......
蘇不是被異世界的力量給纏住、不然就是她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。
我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了。

「莉娜小姐。」
「嗯？」我無瑕分心去思考傑洛士說了什麼，思緒環繞在蘇身上。
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。
「莉娜小姐。」
「嗄？」
「我們去散散步吧？」
看來他是刻意忽略我現在忙著想事情吧？

咚──咚──！！

突然有種想法，獸神官也許在我莉娜因巴斯的面前還是不堪一擊吧？
我笑笑，然後轉頭看了那個被我用床單綁在床上的傢伙一眼。

腦中又竄出了古怪的結論。

傑洛士該不會是個被虐狂吧？

嗯嗯......也許這就說得通為何傑洛士老是要找我討打了！

回到自己與蘇的房間，睡得香甜的蘇，我只能感覺得到她是一個毫無心機的純真女孩，但是──
魔族是說謊者的箇中翹楚。
這點我確信著！
但又有什麼拉扯著我的想法，因為蘇不一樣，她有跟魔族不一樣的氣息。
「嗯......」我看著蘇的睡臉，覺得她很像是妹妹一樣。
不是因為個子高矮緣故(畢竟看來同年還比我矮的人不多)，而是她的個性吧？
感覺必須要我照顧呢！
「啊哈哈......妹妹嗎......」

碰──！！

我迅速的拉開窗簾，看見城外有明顯的火光。
不假思索的我就跳下窗──
「翔封界！」
我想傑洛士應該會待在房內看好戲之類的，這樣子會比較保障蘇的安全。

我看見一群身負武裝的男人搗亂著農田還有幾戶住家，很多屋子已經燃燒起來，逃出火場的居民哭天喊地，但是城內絲毫沒有動靜。
這很奇怪。
一個小孩向一個男人丟石子，那人立即轉身要揮刀──
「冰結彈！」
男人立即結凍，我看見每個人的目光都移向我，也聽到每個人都慢半拍的呼救聲。
「拜託，請幫我們趕走那群士兵！」
我笑著舉起大拇指，然後對那群隔空揮刀揮劍的笨蛋士兵們施放了火炎球──
雖然那會有造成二次火災的可能性！
不過居民們仍然很感激我，他們熱情對剛站穩到地面上的我道謝，原因是那些膽小的士兵都被我嚇得屁滾尿流的逃走了，無法對於這些人民們做進一步的迫害。

「謝、謝謝。」穿著普通布衣的男人們對著我淚流滿面，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「請問妳是魔導士小姐吧？」一位婦人出聲。
「呃...是？」
「我們可以麻煩妳當我們這裡的保鏢嗎？」
「耶？」
一個人發出請求後，就一群人開始起鬨，我搔搔頭，無法決定是否要接下來這個委託。
「是煩惱委託費嗎？」婦人又說話了，頓時四周靜了下來，看來她在這群男人們中很有份量：「沒關係，我存了很多錢，也有許多未變賣的珠寶......」
「艾希夫人？！」
「沒關係的，為了大家的生存，我願意犧牲這點身外之物。」
──這讓我心中不免一陣感動，雖然感動的重點不是在那個身外之物，畢竟她的身外之物對我來說是寶貴的生計來源呢！
「我接了！」我笑著拍胸脯：「不過可以告訴我一下緣由嗎？」
「是的，這種情況已經發生了一個月了。」
「我們辛苦種好的田地，不到三天就會被那些隔壁城的士兵給破壞，嗯......最近也愈來愈過分了，連房子都燒。」
「這樣子我們根本不能住！也沒有辦法生活了！」
「對呀！對呀！」
雖然每個人都七嘴八舌的說著，但聰明的我還是聽出了一個大概。
我比出了一個暫停的手勢，大家才安靜下來。
「咳咳，反正，你們先找安身的地方，應該還有幾間房屋可以住人吧？」我指示著他們：「明天開始我到這邊來，他們一來我就把他們轟走，如何？」
「這樣子是無法解決的。」婦人說著：「妳可以讓夜城的士兵不再來到我們這裡騷擾嗎？」
我雖然覺得對方有點得寸進尺，不過她說的也對，我不能天天都站在這裡幫他們鎮守！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！
「交給我吧。」我笑著保證。

「莉娜~~」
「莉娜小姐~~」
「抱歉、抱歉，我好像太『早』回來了？」
面對被我丟在旅館的那兩個人，我有點心虛的抓頭。
「妳一走我就醒了，然後等妳等到天亮，妳讓我好擔心......」蘇狀似淚眼汪汪的看著我，雖然說她雙眼下帶著兩陀厚重的黑眼圈，讓我反而覺得格外的好笑。
但若現在笑的話，也許蘇就會給我噗嚕噗嚕的哭了出來──那將會一發不可收拾！
「她醒了後就來找我，然後一直盯著我，害我無法入眠......」傑洛士這句話讓我覺得他在騙肖！魔族需要睡覺嗎？我質疑的看著他。
「我等於被嚴重精神攻擊......」傑洛士對我的質疑做了極為合理的解釋。
好吧，我認可他的說法。
「呃，事實上，我接了一個委託......」
「耶？」
我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，傑洛士點點頭起身：「事不宜遲，莉娜小姐趕快去比較好喔。」
「為什麼？」
「嗯~早點解決事情，才有餘力作接下來的大事呀。」
他笑的奸詐非常──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！
我總覺得他知道些什麼，可偏偏他口風特緊！來個兩次神滅斬他大概都不會脫口吧？

但事情還是早早解決才是上策。

我們走出城外，往夜城的方向前去，根據委託人艾希夫人指出，夜城的士兵都紮營在兩城間的平原上。
我用翔封界先去勘察，的確在山丘的另一邊看到了成排的藍色帳篷，還有營火的餘煙裊裊而升。
「數量很多。」我說。
蘇給我堅定的目光：「『我一擊就可以解決了！』，對吧~莉娜？」她笑的很燦爛。
拜託，這不是遊戲......不過蘇說的也是，其實我可以一發就解決了，無論是用那個法術。
那種排列整齊的陣仗，只要一個地方燒了起來，其餘的帳棚一定就會像是連鎖反應一般的跟著被火蛇吞噬！
「加油。」傑洛士跟蘇在一旁搖旗吶喊。
目標地都還未到達，這兩個就擺明要看戲。
蘇也就算了，雖然身上的裝備足以讓普通的攻擊對她無效，而且蘇的身手也很靈敏，但她實屬毫無戰力的一員；但是傑洛士他......算了，他不可能出手。
對他而言太輕鬆又非命令的多餘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。

嘆息，再次感受到我的命苦！
不過算了，有不錯的謝禮，對我來說就很足夠了！

我舔舔嘴，對於即將要到達的目的地與要到手的璀璨珠寶們，我就感到無比的喜悅！

眼看就要抵達夜城的駐紮地，好幾個人影無預期下的出現──！
「傑洛士，幫我看一下蘇！」
「好的。」
確定傑洛士將蘇護在身後，我就能安心又愉快的解決這堆障礙物！
「好了，來大展身手吧！」
我的情況可正好呢，來一打我都沒問題！

不過......
我正這麼想著時候，一個熟悉的傢伙已經擺好架勢的站在我眼前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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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碎碎念：
斬妖劍－－據說是小說中高里新得到的名劍！沒有它斬不斷的東西，不過也就因為它這種鋒利的特性才會讓人感到麻煩，因此在上面有某金龍(?)所加持的咒文在上頭，才得以讓這把劍可以放入劍鞘中。

我把一切給嚴肅化了=口=/！我覺得我切入主題的速度很快，這樣子大概沒有幾章節就寫完了吧！
(→事實上莉娜跟蘇還有一段好長的日子要走呢~~|||)
大家允許我拖戲嗎...？(苦瓜臉)
(→不過我卻不是很喜歡拖戲的說~~<微笑>)
嗯嗯，不太喜歡埋所謂的伏筆，那文章寫起來會格外的麻煩。
可是不這麼寫，好像又顯得的乏味。
對了，依照約定，傑洛士確實的在本章出場，而且還佔了這章的大大大大大篇幅！
倒是寫的感覺走調了，文章也沒上章節那麼長，可能是狀況最近不太好？(事情太多TAT)

本文有貼於巴哈秀逗魔導士版 與 個人部落格內，初稿於95/08/20

預告？
是說......那個最後的場景不是似曾相識嗎？
那麼，那個「熟悉的傢伙」是敵是友......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