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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龍纏繞綿綿難脫身、古塵揮影渾然蓋天地,細密如深海無邊、又翻巨濤之劍;開閤若天地洶湧、瞬間靜止又捲狂雲之劍,
快、是快地越犀利無情的冷;穩、是穩地沉著混沌自然的定,他為穩若無間滔的劍而驚;他為快若光陰箭的劍而動。

「高手過招不用繁多,龍宿,最後一招。」

最後一招的勝負,只餘最後一刻的回顧過往。
多久以來的友情、多久以來的知己…如今,江湖多變、人心難測,現實令人無奈、權勢令人殘酷。
無奈與殘酷的交織,不願回頭,只有生死決鬥。
無招名、無喊喝、無雜思………


『劍子,此招之後,但願永不再會。』


然後,一切,灰飛湮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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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者沒有撐傘,任憑雨水肆虐於他的肌膚、他的衣袖,任憑清風拂過他複雜的臉龐,卻撫不去糾結纏繞的心思。

原來,豁然之境也有如此蕭然的一天,總是山靈水秀、總是芳草萋萋…
而今,豁然之境,究竟從什麼時候起,變得不再豁然?

寂寞,這是何等生疏的詞兒?
道家講究無為,習性為靜。靜、萬物靜觀皆自得,這是自老子以來就不曾斷續的原則。
繼師尊離世之後,他便是一人生存至今,而豁然之境,除了他,也再無其他人跡。
總是習慣了一個人,自然是無從體悟何謂孤單,因此,他也未曾思考過這個問題。

「寂寞…是吧……?」有些困難的開口,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嗓音竟有些沙啞,而臉上滑落的冰涼…是替代了乾涸淚水的雨滴。

是什麼時候開始,習慣了那琥珀色瞳眸毫不掩飾的熱切目光?
是什麼時候開始,無意識地縱容了那華麗身影的屢屢出現?
修道人慣有的清修,又是什麼時候開始被他打破?
多少年以來,那華麗無雙的刺目身影、那帶著特殊儒音的輕輕笑語,總是不定時的在他身邊出現,環繞著、糾纏著,彼此…就這樣相伴了不知多少個百年——
就是因為一直存在,他才不曾想過,何謂寂寞………

是什麼樣的感情,可以屹立不搖的持續至今?
又是什麼樣的原因,可以在擁有如此深厚地情誼之後仍能毅然決然的決裂?

『劍子,汝真是寡情薄義之人。』他總是這麼哀嘆著抱怨,偶爾,還會將那華麗的涼扇指向自己。
『若是少了吾,汝將會是何等寂寞。』總是那麼地自信滿滿……

『劍子,無論吾做了什麼,只要汝記得…』那一夜,他在自己耳畔輕輕說著,『——吾絕對不會離開汝…永遠不會。』

回憶至此,道者緊閉的雙眼倏地睜開。

——無論吾做了什麼。

該不會、該不會他早就提醒過自己,暗示性地告知,他將會採取某些行動。
只是自己總將他的話當玩笑般看待,導致無法及時將之拉回?

突來竄入的想法,讓道者驚愕地僵直在那兒,帶點後悔、帶點自責。


空氣中傳來淡淡的焚香味兒,擾亂了多日來氣流的凝滯、若有似無地飄蕩在雨中,察覺到豁然之境有人造訪的腳步,道者一個旋身打算迎接,卻是當場怔愣在原地,墨色的眸子訝異的望著來人——那是一個華麗至極,自髮上的珍珠飾品、到持著的紫龍華扇,蔓延至一身的紫光閃爍、貴重飾品掛滿全身閃亮華麗無雙、處處充滿著極端華麗的儒門龍首。道者有些艱難地張口開閤似乎想說些什麼,卻無奈地發現雙唇早在雨中,凍的無法自己。

華麗的人並不曉得自己為何要來,他只是撐著傘漫無目的地走著,這場雨下的又綿又細,無意間打亂了他向來的瀟灑,當他回過神來,見到的,就是道者此時的飄忽決然。
「怎麼又淋雨?」沒有預計的憤怒,沒有預計的純槍舌戰,來人的詫異並不亞於道者,只是…看著潔白人兒的此時此刻,猛然湧上的心疼早覆蓋去一切,道歉?解釋?什麼都不需要了。(某嵐亂入:龍咻,該道歉該解釋的是你,劍子不需要的好嗎= =)
一把將人擁入懷中,在接觸到道者幾近全溼的軀體時頓了下,接著,撐著的傘也不管了,夾帶些微地怒氣,儒者直接將道者拖入房內,毛巾、乾爽的衣服,翻箱倒櫃起來。
一切打理就緒,儒者琥珀色的燦眸直直望入道者漠然雙瞳的深處,良久、良久。見對方依舊是沒什麼反應,沒由來的情緒上漲,雙手按住道者的肩頭,微微俯身,溫熱的雙唇貼上那冰涼……低低的喃著:「就這麼不愛惜自己?」
「龍…宿……?」
原本危險瞇起的狹長鳳眼,在聽到這聲睽違多日的呼喚之後,轉化為濃濃的輕柔,然後交疊的唇,深深壓下………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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